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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26)落日余晖

(26)落日余晖

在拥有先进装备的共和国陆军与赤诚堡新军的协同作战下,联军成功在第37天突破了复兴堡的最后一道防线,只要再攻克帝国军还在死守的最后一个兵器库,这座象征着帝国心脏的城市就完全被联军握在了手中。

换言之,只要拿下了那个房间,便可以宣告帝国的末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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坎贝尔将军一边在刀鞘上磨着自己的军刀,一边将视线扫过身边的十七个近卫兵。他们当中有为帝国奉献一生的老兵,也有入伍还不久,在这场战争中刚刚成为了男子汉的新兵。

“我给你们一个选择。”坎贝尔把磨好的军刀竖在了自己面前,双眼望着军刀的刀尖。“打开这扇门,去拥抱新时代吧,别和我这把老骨头一样犯傻。”

没有人回应,老兵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屑的笑容,只是低头整理着自己的铠甲;新兵的脸上写满了斗志,似乎即便是死亡都不会让他们感到恐惧。

哼,相比起来好像自己才是最多愁善感的那个,看来我真的老了。

“说什么呢,将军?咱近卫团个顶个儿的都是好汉,哪有愿意投降的孬种。”一名老兵将磨好的长剑在半空中挥了一下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“你们十七个,报上你们的名字来。”坎贝尔正了正衣服直了直腰,目光再一次扫过每一个近卫兵的面孔。“我想在最后知道你们的名字。”

“帝国的兵。”一名老兵不假思索的回答道。

“帝国的兵!”新兵们见状也跟着回应着,一名新兵说完将帝国的旗帜挂在了手中长矛的尖端。

“好哇......十七个......帝国的兵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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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——喂!”

兵器库外,一个尖锐难听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,试图打扰着兵器库里众人的情绪。那声音的辨识度实在是太高,以至于他还没说什么话,众人就认出来那是赤诚堡领主罗素大公。

那个胆小鬼竟然亲自上前线了,看来赤诚堡在这次的攻城战中伤亡不小,军心也动摇得不成样子。

“坎贝尔!我知道你在里面!别做傻事!共和国的强大与繁荣不是你们能够对抗的!执迷不悟只会招致毁灭!如果你们现在就投降!我保证你们的荣华富贵!”

老兵们撇着嘴,像是在听笑话一样听着罗素大公的开价。

“你身边的那些士兵,他们理应享受更好的人生!你没有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,坎贝尔!如果你执意为该死的帝国陪葬,不要拉上他们一起!”

坎贝尔回头看向那些年轻的士兵们,此时的他们正在互相做着鬼脸嘲笑罗素大公。

“罗素!”坎贝尔高声打断了罗素大公。“我送你一件礼物你要不要!”

“怎么?你们准备投降吗?”

“走,我们去送他们一件礼物。”坎贝尔说完举起了军刀。

一名老兵抽掉门闩,一脚踢开兵器库的大门,端着长矛率先发起了进攻,其他近卫兵紧紧地跟在了坎贝尔身后。

“冲锋!”

一排火枪手正在门外等待着他们,他们刚冲出房间就迎来了一片密集的铅弹。

“继续冲!向他们展示我们的态度!”坎贝尔一把扶住一名身中数弹的年轻近卫兵,支撑着他的胳膊让他继续发起冲锋。

火枪手们被这无法抵挡的攻势震慑住,双手抖得连装填弹药的动作都无法完成,前排的火枪手们纷纷向后退去,后排的枪手们也在尝试向后退,但罗素大公就在不远处亲自督战,擅自后退必定是没法活命的。就在他们迟疑的瞬间,坎贝尔和近卫兵们就已经冲了过来,杀得他们东倒西歪。近卫兵们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,他们享受着这最后的战斗,他们手中的长戟和刀剑在敌阵中划过,与敌人的肢体和脑袋一起上下翻飞。

坎贝尔身边不断有近卫兵因为彻底失去知觉而倒地,就连他一直搀扶着的那个年轻士兵也身子一软,从自己手中滑到了地上。

“愣着干什么!快杀了他们呀!”罗素大公被远处正在肆意砍杀的坎贝尔吓得两腿都没法夹紧,连忙向后退去,但怎料自己身后的士兵们都挤在了一起,就连半步都无法移动。“你们快滚开!不然我亲手宰了你们!”

“罗素!”坎贝尔将自己的军刀高举过头顶,对着罗素就掷了过去。

罗素惊恐地喊出了声,连忙低头躲闪,那把军刀也是实在可惜,没有扎中罗素肥胖的身躯,倒是把罗素身边的两个正在逃命的士兵捅了个对穿。罗素看着两个士兵狰狞的死相,裤裆里立刻就湿了一片,他的双腿已经没法再打弯,只好用两只胳膊疯狂地摩擦着地面,试图让自己离坎贝尔更远一些。

坎贝尔不顾伤痛,从一名已经死去的近卫兵手中捡起长矛,向着罗素发起了最后的追猎。赤诚堡的士兵们都吓破了胆,没有人再敢挡在坎贝尔面前。

“快!快杀了他呀!你们这群懦夫!”罗素还在向后蠕动着,同时还用颤抖的声音命令着自己的士兵。“你们快上!谁杀了坎贝尔!我给谁黄金!三箱!不,五箱黄金!”

终于,有一个士兵出于对黄金的渴望,嘶吼着冲向坎贝尔。坎贝尔头都没回,一拳打在那亡命之徒的胸前。那名士兵当场飞了出去,又重重地落在了士兵们中间,他已经断了气,胸口凹下去了一个大洞。

这下再也没有人敢去阻拦坎贝尔了,士兵们纷纷为坎贝尔让出了一条道,那条道的尽头便是屁滚尿流的罗素大公。

“坎贝尔!坎贝尔你听我说!”罗素大公的手在空中疯狂摇摆着,试图和坎贝尔讲条件。“我,我给你好多黄金!”

见坎贝尔完全没有停住脚步,还在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,罗素大公继续增加着自己的筹码。

“我我我,我还有个特别美丽的女人!我把她也一起送给你!你就放我一马好不好!”

“为了......帝国。”坎贝尔将长矛的尖端对准了罗素大公。

“喂喂喂!等,等一等!”

坎贝尔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长矛刺了下去,罗素连忙向一边打滚试图躲开。噗的一声,长矛扎进了罗素大公的右肩,整个肩膀在长矛的攻击下应声碎裂,罗素顿时撕心裂肺地哀嚎了起来。

“快!快啊!快趁这个机会把他杀了呀!”

没有人敢上前去攻击坎贝尔,所有人只是将坎贝尔和罗素大公围在正中央。除了罗素的哀嚎声,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,仿佛自己只要发出一丁点声音,坎贝尔就会冲来取走自己的性命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有几个胆大的士兵见坎贝尔已经不再动弹,这才迈着极小的步子挪到了坎贝尔跟前查看情况。罗素大公也挣扎着睁开了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,但他刚睁眼就看到了坎贝尔目眦尽裂的面孔,吓得又紧闭上了眼睛。

人们这才注意到,坎贝尔身上有着十几个枪眼,黑色的污血已经凝固在了伤口上。坎贝尔脸上的表情也像他的血液一般凝固住,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还在地上哀嚎的罗素,他的双手紧握着那支长矛,三个士兵合力才将已经站在那里死去的坎贝尔从罗素身边移开。

罗素在被抬走的时候还在叫嚣着要把手下那些懦夫士兵处以极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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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霍斯历1302年(即新历6年) 3月15日,利安德尔共和国国旗飘扬在了复兴堡最高处的旗杆上。

这一事件,被后世历史学家认为是霍斯帝国彻底灭亡的标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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